【左恋520贺文】梦中②
召使正在向前走。
他走动时鞋底与地面相敲，所在的空间内产生昭示孤独的回声，也许还带点从锁链抖动摩擦中诞生的响，而路途沿景是一片虚无失真的白，无光无影。像是意识到反常，他抬头仰视虚空了几秒，再环视四周一圈，然后判定自己身处在一场无意义的幻梦。
事实上召使很少做梦，即便是入梦了也会很快清明，就像现在，不同的是他没能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脱离对他来说无意义的虚像。
貌似无垠的纯白空间甚至没有风来确定方位，但是否会偏离原本的轨迹倒是很好判断，召使那赤色的鞋底就像是踏过了不知谁的血，在姑且称之为地面的空白上留下鲜红的足迹。
事实上，拥有那足迹也毫无用处，没有目的时往哪里走都一样，除了那足迹外什么都无法判别的情况下，能依附的只有自身持有的「幸运」。于是召使垂下眼帘思索着，亦或者说是与他此刻的旅途一般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。
——啊啊，反正从来都是这样吧，那么在梦中应该也不例外才对……嗯?
召使的眼睛瞥向左手处，本该戴着的那只手套，那只欲盖弥彰意味十足的手套已经不翼而飞。一只属于女性的左手，尖锐指甲上的红色与那足迹如出一辙的刺目，却又有明了的差别。召使对那份足下的鲜红可以毫无动容，可江之岛盾子的左手往往如一团不灭的业火，能将他心里的那一潭死水烧得枯竭，灼伤心脏，最终在干涸的湖底露出为一块属于她的碑。唯一能够「庆幸」的是死去之人已经不会觉得疼痛。
“看上去很疼嘛。”
就在召使看着那只左手的时候，有稚嫩的女童如此说道。就好像召使心脏里那块不经上供的碑周围不知何时堆满磷粉，被一小簇火苗引得轰然炸裂。
疼痛。
那种熟悉感引发的、万分鲜明的痛楚。如果是梦，足以让人醒来，但召使尚且没有脱离这片白之海，此刻无论他遵从的是梦境的安排还是自身的愿望，结果就是他毫不犹豫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，那对灰绿的瞳随即微微发颤——粉色双马尾的女童突然出现在了身后，背着手步伐轻快，嗒嗒地用鞋尖点着红足迹，一路蹦跳着到了召使身旁，就好似进行着儿童游戏。
“江之岛。”
“你知道我的名字啊。”小小的江之岛盾子歪歪脑袋，然后向召使伸出手“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，要不要一起走呢？”
召使没有用语言回应，但他伸出了属于眼前之人的左手。江之岛盾子随意瞥了两眼就握了上去，手掌交叠着磨蹭了一下，顺带用另一只手拽了两下召使脖子上的铁链。
“仆役君，这是未来我的东西吧？”江之岛问，“掌纹没变过呢。”
“是你的。”召使看着前方，慢悠悠地迈着步子。
“你不会是我的那种狂热粉丝吧?真吓人呀。”
“这种玩笑不好笑，江之岛。”
“你很无聊啊，真是白费了这么一张脸。”
召使沉默着没有接话，所以江之岛盾子也只是带着倦意打了个哈欠，跟着他乖乖地往前走着。黑暗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白色世界，潮水般淹没足迹，在召使注意到时已经晚了，小小的江之岛盾子从容不迫地看着他，倒是脸上依旧笑容璀璨，她说:
“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个小男孩问我要过签名?”
